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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小婉随笔#2018年2月7日

今日晚上,从钱姐姐那里得到了由本地政协编著出版的《西双版纳记忆》一书。晚上睡前翻开阅读。开卷第一篇文章《少年土司的1950》里面有一段关于从勐海到昆明的路途描述这样写到:“去普洱根本没有像样的路,断断续续穿过原始森林,河边田埂,山顶可见雾气升腾的云海。大渡岗一带,不带枪不敢走。老虎、豹子经常跳出来攻击马帮,把骡马和牲口抓去吃掉……从墨江拐到石屏宝秀乘坐小火车……从勐海出来连休息,到昆明整整25天。衣服脱下来洗,搓几下就烂了。”而这样的一段描述于我却有着意味深长的感触。因为我的爷爷也在那样的一个时间段前几年,以同样的路径,从昆明一路向南,来到了西双版纳这个边远的少数民族地区。而我的奶奶也在1950年后的一两年的时间段里,追随着爷爷的脚步来到版纳。

小时候爷爷就给年幼的我讲述过他一路而来的见闻趣事。爷爷说过,那个时候一路从昆明过来是徒步走路而来。每个人背着自己的背包,有一把三八大盖步枪,还有一些子弹和手榴弹。然后也坐过一段路途的车,当时的车不是汽车,是烧煤的煤车,上坡时候还要一个人在车后轮上垫上枕木,以免车向后滑。从思茅进入版纳,就是披荆斩棘,穿山越岭,风餐露宿。人在树林之间穿行,猴子在你头顶的树上飞身而过。树林里面有老虎、豹子、黑熊。爷爷还说过,第一天他走完路,坐下之后,感觉小腿都不再属于自己了,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。小时候自己自然是当作是一些神奇故事在听这样的讲述,而今看到这样的文字,我才知道其中的坚辛。而使我难过的是,我那时候二十来岁的奶奶,也这样一路自己走来。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而言,是多么大的勇气与毅力,付出的又是多大的艰辛呀!那么远的路途,那么险恶的环境,前路漫漫,未来渺茫。离开家乡与亲人,追随自己的丈夫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。这是爱情?还是说这就是当时一纸婚约的责任?如今将近三十的我,大概也全无那么大的勇气去做这般事情。小时候设想过假如爷爷奶奶带着儿女们回到家乡,自己又是如何。而今看来,不回去才是最符合逻辑的事实。毕竟来路如此艰辛,何必再艰难回去?两个人,在陌生的地方,生儿育女,组建家庭,日子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度过,没有必要再经历一次艰难跋涉之苦。

想到自己奶奶的模样,我伤心至极,那么矮小的身材,那么小的脚掌手掌,这样的道路之上要磨出多少水泡茧子,是什么样的信念以支撑,是什么样的未来所憧憬?换如今的我,假如是这样的一种前途未卜的事,我大概选择放弃这段婚姻,另寻别人。大概我不懂那种责任与情感,正如我不清楚奶奶一路的艰苦一般。一切全凭自己揣度,而我又向爷爷问不出口,也没有了向奶奶求证的机会。这也许也是我哀伤的缘由吧!

家里的老照片都在我这里,我再一次的翻开相册,看二十几岁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,以及二十几岁奶奶的照片。爷爷眉目清秀,鼻梁高挺,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。奶奶小家碧玉,面目清新,也算是元气满满的年轻女子。这样的他们来到版纳,之后定居,然后生养父亲,又伴我成长。那段历经千辛万苦的路途记忆,最终远去,他们只是轻松的像是讲童话故事一般的对年幼的我讲起。而我,在接近三十岁的时候,终于懂得其中艰难曲折。生命就是这样延续,他们的曾经,也就这样淹没于时光深处,成为记忆,成为陪伴孩子成长的奇幻故事。即便不再那么记忆犹新,然而却又真切无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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